小河晨梦

 今天上午出门的目的，原是要为自己买两条棉质睡裙，而过文华书店时，却跑进去选购了三本厚厚的书，倒把正事耽误了——买之前翻看了很久，自然没时间再逛衣物商场——当然，阅读也是正事，而且是不可或缺的正事。

 我总是这样，明明打算买芝麻，却买了西瓜；或本来要上超市，却进了公园（大自然对我具有无比的诱惑力）。

 这些算是日常生活的跑调吧。

 说到跑调，想起在某年的元旦文艺晚会上唱歌一事。

 那是到驻地部队跟官兵一起联欢。去之前，单位负责文化宣传的头儿一定要让我登台独唱电影插曲《映山红》，我怎么也推辞不掉，便硬着头皮上。由于既未排练，也未跟伴奏人员合作过，因此，一起句我就提高了八度，尽管前边发挥得令自己还满意，但到最后几句时，我拼命扯着游丝般的假嗓才勉强唱完。过后，掌声虽然热烈响起，我却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
 既然跑调跑到这，就容我继续跑一跑吧。

 近读歌德的一本诗集，感到其中好几首都不太像诗歌，充其量是散文句子的分行排列。比如下面这首《发现》：

 我在树林里

 茫然漫游，

 我的思想里

 无所寻求。

 我看到荫处

 小花一棵，

 好像是明星，

 又像是明眸。

 我想采下它。

 它婉言道：

 难道采下我、

 让我枯掉？

 我于是把它

 连根拔起，

 带回家中去，

 放在园里。

 拣了个幽处

 把它种下；

 它长出新枝，

 继续开花。

 句末几个韵脚表明它具备点诗歌的特征外，我实在不觉得它就是诗，倒怀疑它是一篇精短的小散文，或称散文诗。相比之下，我觉得博友“世外高人”前不久写的那首《星》，更有意境和韵味，因此也更像诗——不，它本来就是诗。

（歌德先生：请原谅一个诗盲对您的不敬和冒犯！）